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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1章 相遇 (第2/3页)
喉咙快烧起来了。 同样干涸的舌头摩挲在牙齿上,为他带来奇异的摩擦感,像是粗布磨在原木上。 他喘息着躺倒在炙热的沙地上,借着大沙丘的遮挡,躲避着那些致命的危险——太阳、狂沙,以及敌人, 他不由得紧了一紧右手上的剑柄:就连他的家传佩剑也蒙上了灰尘和血迹。 好累,好痛。 他活动了一下肿胀酸的手腕,感受着肩部火辣辣的疼痛,兀自咬牙坚持。 该死,那个灰杂种的链锤上还带着倒刺。 当然,跟他那位实力在阶以上的旺达队长比起来,他已经很幸运了——队长的一部分脑汁大概还留在那颗链锤头上。 只是可怜了旺达队长那位还在翼堡苦苦等待他的心上人,听闻队长曾经不顾一切地把她从土匪的手里救出来。 可惜了。 他在心底里暗叹一口气。 疼痛再次袭来。 他稍稍松了松身上被烤得火热的甲胄,拉开满是汗渍和血渍的,黏糊糊的衣领。 无论怎么都好,得处理一下伤处——他这么想道。 一个水壶从空中飞来,在他身侧的沙地里跌落,砸出一个凹陷。 他疑惑地转头。 “用这个,连鬣狗都不喝的劣质查卡酒,我从军需官那里贿赂来的,”一条绷带缠着左眼的老兵,随意地靠在沙丘上,用没有缠着绷带的那只手,吃力地掏出打火石,熟练地点燃咬在嘴里的自制卷烟:“只要不喝进嘴里,拿来浇伤口还是不错的。” “谢谢。”大脑一片空白的他翻了个身,喘息着抓起酒壶,吃力地扭开。 老兵终于点着了嘴里的粗卷烟,他毫不犹豫地把手里的火石丢掉。 随着一阵烟气飘出,老兵深吸了一口,哼哼着出快活的呻吟,然后伸出血淋淋的手,一巴掌把烟头捏掉,渗进沙子里掩埋好——对眼睛比秃鹰还毒的斥候而言,哪怕再小的烟气也能引起注意。 “俺们这儿不时兴说这个。”老兵把脸埋进沙堆里,舒服地喷出唯一的一口烟。 他咬紧牙关,看着水壶里映照着阳光的查卡酒,磨了磨干涸破裂的嘴角,强忍住啜饮的冲动,抬头问道:“什么?” “我们不说‘谢谢’,”老兵翻过身,将身侧那个占了自己一些身位的手肘不客气地拍开,然后转头对他道:“太肉麻了。” 他看看手里的水壶,又看了看肩膀那不堪入目的狰狞伤口,犹豫着叹了一口气。 很快就过去了。 忍一下。 “好吧,”他张开嘴巴,把水壶盖咬进嘴里,一边深呼吸三口,一边含糊着轻声道:“那就——算我欠你的。” 下一秒,他紧闭双眼,水壶里的酒一泻而下。 肩膀的剧痛如无尽的火焰,与灼热一同汹涌而来。 他颤抖着,听见自己出低沉的身影,感觉到嘴里的水壶盖开始慢慢变形。 终于,疼痛过去了。 他满头大汗地吐出壶盖,颤巍巍地伸手撕扯衣物,学着队长教他的方式,给自己包扎。 一旁看着这一切的老兵冷笑一声。 “哈,能跟一个大贵族少爷死在一块儿,”老兵用嘲讽的语气嘻哈道:“没想到我还能有这种幸运。” 他没有理会老兵的话。 从他到达西荒,到达刃牙营地的头一天起,就得忍受这样有意或无意,故意或恶意的嘲笑和讥讽。 习惯了。 “是么。”他淡淡地道,拉紧最后一下。 “难怪你一来就能分到那么好的卫队,”老兵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,叹息道:“再过一两年,也许你就能当上指挥官了——至少是个队长。” 他轻哼一声。 “可惜呀,你运气不好,新兵。”老兵摇摇头。 他觉得有些烦,尽管他很感谢老兵刚刚给他的帮助。 “我们的运气都不好,”他决定结束这个话题,于是抬起头,看着同在这一片沙丘下休憩的十几个士兵,大多伤痕累累,神态凄惶,皱眉道:“这些就是我们活下来的人了吗?” “当然不是,”老兵的脸色有些不好看:“还有一些被俘虏了,下场比死更惨——听说杂种们很缺粮食,而荒种们则很缺男人。” 粮食。 他想起那些插在废弃营地里,被串成一整条的人类头骨,强忍住反胃的恶心:“缺男人?” “荒种的部落很缺人丁,但是别误会了,”老兵冷笑一声:“他们会给你一种药,让你下面那话儿一直硬着,直到他们用完,或者你死去为止——通常情况下,在他们用完之前,你就死去了。” 他看着老兵别有用意的眼神,叹了一口气,不再去想这个问题。 “为什么想不开?”老兵的声音再次从耳边传来:“从舒服的庄园和城堡里,傻乎乎地来这儿送死?” 天啊。 真烦。 他烦躁地想。 但偏偏对方刚刚给了他那壶酒。 感受着好受许多的肩膀,他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