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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记 (第2/8页)
都会因为这种新的【力】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。 你当然会恐慌,这是一个利空消息,和股票市场里即将崩塌的科学企业股价一样,变得一文不值了。 你赖以生存的魔术不再是什么稀奇货色,连这点竞优的资本都要丢掉了,你看着以前的劣等种族学习魔术,与你拉近距离。 肤色和发色都比不上魔术重要。种族天赋荡然无存。 你会因为民粹主义和种族隔离,把陌生人当做敌人,你要争取生殖自由而付出更高的成本,你开始愤世嫉俗认为众生皆苦,你觉得世界不再围绕你一个人,或者少数人转圈。这真是一件糟糕透顶的事。 我能残忍地和你讨论这件事,也在警示你,不要相信我说的话—— ——我在用星界的语言,一套发展了几十年的论调朝你贩卖焦虑。你会感觉到痛苦,感觉到难言的辛酸,你会觉得应该立刻拍马赶上,把那些畸形的杂种人口都甩在身后。 但这是事实,亲爱的兄弟姐妹们。从现在开始,你们不再高贵了,或者说早在半年前,我发动的西国大战里。你们的父辈也早就不再高贵了。” 就在此时,就在此刻。 有一位小贵族,躲在阶梯教室的角落里,端好了枪,准备进行刺杀行动。 他身上有赘肉,心中有仇恨。 如普拉克老师说的那样,他的父亲死在战争里,母亲死在战后的暴乱里。 我们不必知道他的名字,因为还有很多个这样的【他】与【她】。 他只是芸芸众生的一个面相,扮演着一个旧时代的悲剧主人公。 他想着,养尊处优的日子不复存在,那杀了他还要难受。 他又想着,他绝不与高地人为伍,更不会和奸杀他母亲的裸猿蛮族志愿兵为伍,他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,那是无休无止的耻笑和霸凌。 他是一个输家的孩子,今后的生活成本昂贵,生存成本更加昂贵。 他想报复,这是人之常情。 那么报复的对象,就是伍德·普拉克。 他已经扣下了扳机,这颗子弹是代表他心里复仇的正义。 有那么一瞬间,他也在给自己找一条出路,他心中臆想着加拉哈德学校未来几个月里,他是否能在一群野蛮人手里讨到一点甜头。 互相尊敬? 互相扶持? 不再偷懒?好好消减一下身上的赘肉?把实验楼的吗啡和鸦片停一停?接受第四班几个女同学花名有主,变成相对禁欲主义者的事实? 别开玩笑了—— ——那种日子简直像是地狱。 可惜这位刺杀者没有见过真正的地狱。 当子弹打穿伍德先生的头颅时,伍德的身体颤了那么一下,紧接着倒在身旁一位老师的身上。 血和骨片溅了一身,吓得教师当场就尿了出来。 “有刺客!有刺客啊!” 伍德·普拉克就这么死了! 和刺杀者想的一样。 然后呢? ——然后怎么办呢? 从枪口的焰光来看,执勤安保和现场的师生很快就逮住了这个小胖子。 他满脸的横肉,杀过人的眼睛里,有一种莫名的凶狠。 现场井然有序,没有半点慌乱。 在这个刺杀者眼里,这些老师和学生已经不像是人,更像是没有灵魂的机械。 他大声叫嚷着。 “你们别听他的!你们才是蠢货呢!只要咱们把保皇的旗子架起来!把帝国的根都留住了!我们永远都是大贵族! 别被伍德这个杂种给洗脑了!他在迫害你们啊! 和农民一块念书?开什么玩笑!难道你们要和农民生个贱种出来?侮辱自家宗族的血统吗?!” 维洛尼亚女士不慌不忙,把伍德先生的脑壳骨片给捡回来,拼拼凑凑装了回去。 不过十来秒的功夫,伍德再次从星界返回加拉哈德。 ——返回这个【人间地狱】。 伍德接来一卷热乎乎的手帕,擦干净脸上的血:“这是第几回了?” “四十四回,几乎每天你都要遭到一两次刺杀。”维洛尼亚女士翻着白眼,对伍德死而复生的惨烈场面已经是见怪不怪了,甚至有一种诡异的,令人心慌的喜剧场面的感觉。 伍德转过头,和教务处主任商量着。 “把凶器给我。” 教务处主任脸色一黑,死死攥紧了手上的恩菲尔德,和伍德先生打着商量:“普拉克,这是你最后一节课,能不能不杀人?” 伍德也好声好气打着商量:“这是我最后一节课,能不能让我有始有终?” 教务处主任不同意。 伍德先生也不同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