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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开局只有一条船 (第2/2页)
这些都是后话了。 至于顾家人,倒不是世代土著。 顾鲲祖籍华夏国东海省,本是书香门第。1938年,故乡因为日寇侵略沦陷后,他曾祖父带着妻儿逃亡南洋。 本来靠着积蓄和学问声望,短短几十年间也算混成了兰方望族。 可惜到了顾鲲父母那一辈,因为太热心于民族大义,在84年胜利前夕英勇就义了,自然家道中落。 当时顾鲲才7岁,顾盼4岁,靠抚恤和一边念书一边打渔,才活了下来,也算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。 重生之前,40多岁的那个顾鲲,本来也奋斗出了一份家业。名下有几条千吨级的远洋渔船和海运船只,搞渔业和外贸。还买了一个小岛的地皮经营渡假村,走马尔代夫模式,净资产数千万。 如今重生,等于是要再来一遍。 不过他并不担心,因为多了一世的阅历,完全可以少走弯路。相信用不了多久,就能重新挣回上辈子的家业。 …… 花了两分钟想明白现状后,顾鲲拍了拍妹妹的后背:“别哭了,哥不会再冒险了,咱回家。” 兄妹俩光脚踩着礁滩,一脚深一脚浅,回到自家的高脚水屋。 高脚水屋是一种用木桩子在滩涂上支起来的的木屋,省去了打地基,在婆罗洲很常见。 没见过的,想象成吃鸡雨林地图里那种小木屋就行了。 进屋后,顾玩顺便看了一眼墙上的挂历,日期是2月1日,腊月廿一,再过两天妹妹的学校就该放假了。 热带当然没有寒假,不过兰方人保留了华夏传统文化与生活方式,所以这个假期是为了过春节而设的。 挂历下方的墙边,有一个木架子,上面放着几个编筐,家里的食物就储存在那里。 顾鲲记不太清当年的苦逼程度了,所以走过去翻看了一下。编筐里只剩十几条咸杂鱼,以及一杯熬粥的马来长米(香米)、几片椰子干。 至于现金,只剩下十几块令吉(大马货币,兰方太小没有央行和本币)。 “当年我怎么会穷成这鸟样?”看到家里的惨状后,顾鲲也忍不住深挖自己的回忆。 94年兰方国月人均工资是400多个令吉,按汇率等于1000块人民币。也就比大马略穷一点,但比北方的华夏国可是好不少——94年华夏有几个城市工资能过千的? 而顾家有自己的渔船,顾鲲全职打渔能有上千令吉纯收入。哪怕原先边读书边打渔,也有四五百。 但兰方最大的问题,是物价高、保障少。这儿除了鱼便宜,别的什么都贵。 所以顾鲲很快回忆起来:当年导致他家窘迫的最大原因,是学校追缴学费。 兰方这边义务教育只保障到小学。初中和高中都按民办收费,初中每年一千多令吉学费,高中更是要两三千。 学校也允许暂时拖欠学费,但会扣你毕业证,还清欠账才给毕业。 去年秋天,刚好是顾鲲高中毕业、妹妹顾盼初中毕业,两份历史积欠要同时清账,就把兄妹俩逼到了青黄不接的最艰难时刻。 穷成这样,难怪被逼得大风天出海打鱼,17岁的年轻人还是冲动呀。 …… 顾鲲还在翻看家里的东西,一边整理回忆,妹妹已经把咸鱼和香米收走,去屋外石灶上用红树枝生火,熬起一锅鱼粥。 顾盼知道哥哥刚刚受了些伤损,需要补补身体,就把家里最后的米都煮了。 顾鲲闻到粥香才回过神来,循味走到灶边。 顾盼把一碗刚煮好的鱼粥递给他,顾鲲本来想谦让,但实在扛不住漂泊后的饥饿,稍微吹了吹凉,几口就喝完了。 喝完粥抹抹嘴,顾鲲长叹一声:“都怪哥没用,咱把余粮都吃完了,将来怎么办?” 顾盼想了想,很懂事地建议:“明天开始就纯吃鱼呗。咱家就剩这条船还值几个钱,要不抵押给刘叔、问他借点钱吧?等台风季过了,大不了我们上刘叔的船帮工,我也不念书了。” 17岁的顾鲲,驾船跑海已是一把好手。如果给别人打工,确实能混个温饱。 无非收益上限会比自己当船主差很多,没什么奔头。好处则是稳定,不用操心柴油涨价、海鲜跌价带来的亏本。 前世这次出事之后,顾鲲还真是把船押出去,才换来了活路。然后兄妹俩过了三年极为艰苦的日子,才攒够钱重新赎了条n手船。 不过,既然已经重生了,顾鲲不想多走这几年弯路。 因为他知道,未来的几年,是非常珍贵的——到了98年,金融魔头索狗一来,南洋各国经济起码倒退十年,血流成河,到时候什么生意都难做。 他前世之所以发展那么慢,快三十岁才混出点名堂,就跟他刚恢复元气时,便赶上了索狗收割的屠刀,大有关系。 既然如此,怎么可以重蹈覆辙? 他肯定要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,留好后手。 “船是咱最后的谋生工具了,不能押出去。哥会想办法的,你好好念书就行了。”顾鲲把碗里的余粥一饮而尽,摸着妹妹的头谆谆教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