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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06、体面 (第3/3页)
多推荐几样,公主会一股脑都送去与袁氏。 汉阳公主这样,曹公公也不敢怠慢,亲自去选了干果和茶花,使人送去箭子巷。 汉阳公主这边,打发出去曹公公,对着镜子照了照梳好的头发,挥挥手让梳头的仆妇也出去,笑问穆驸马:“我们俩第一次吵架是什么时候来着?” 穆驸马摇头失笑,目光却是未离书页,“这我哪里还记得?” 仿佛那书上的内容精彩绝伦十分吸引人。 心里却在嘀咕: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,你这人脾气唯我独尊,哪天不与我争执?也就我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……罢了。 想是如此想着,待大公主多说了几句之后,穆驸马也不再看书了,不计较?我从来没说过,就是想想。 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,你来我往,再次拌起嘴来。 曹公公安排好了一切事务回来,在门外就听到两人掐架的声音,顿住脚步,默默躲到旁边耳房里。 弯弯扁担挑不断,这道理放之夫妻之间也准。公主和驸马,凑在一起三不五时就得生一回口角,最严重的一次连圣上都惊动了,把二人叫去训诫。 早些年外头谁不说公主和驸马这夫妻过不到头,可这些年过去了,公主和驸马吵吵嚷嚷着过来了,如今还是经常嗑牙玩,想来以后还得这样。 反倒是一开始就相敬如宾的清平公主和温驸马……。 逝者已矣! 想到此,就算是历尽沧桑的曹公公,也忍不住唏嘘不已。 京城里因着大家压抑日久,一点小事就引得风云涌动,有些人早饭都吃着不香了,就盼着赶紧传回结果。 大胡氏就是个中翘楚,送走明斛家的吃了几口饭就把碗筷一推,神思恍惚地见了几个管事把人都打发出去。 因为心浮气躁,连她儿子女儿没来请安都忽略了,明斛家的又出去办差不在府里,其他人见她心情不好,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没人多嘴。 直到巳时,厨房过来请示午饭吃什么菜,大胡氏才想起儿女来。 看着面前的简板蹙眉,问旁边的人:“娇儿和令德呢?” 下头人回道:“小姐一早来请安,见夫人正忙着,就先回去了。” 大胡氏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,以为儿子也是因为她之前有事没有打扰她。 挥手让人退下,“我知道了。” 下面的人也松口气,疏不间亲,公子没来请安,从他们嘴里说出来总有挑拨之嫌,哪怕是如实回答,也难保不会被迁怒。 这段时日顾宪跟着安定侯府的少爷和孙少爷们出门应酬,席间有时不免会多用几杯酒,早晨宿醉难受,请安就偶有懈怠。 在没来请安的日子,都是下面的人帮着遮掩过去。 这次也以为又是懒怠来请安,帮着含糊了一二,因此顾宪不在家的真像就被隐瞒下去。 却说明斛家的备好几色礼品,乘了骡车一路往箭子巷而去。 晨雾弥漫,空气更显湿冷。 她这车上没有火盆,只垫了褥子,围着一床棉被。 因为围了被子,身上不冷,但湿冷的空气呼吸进身体,让人耳目清明,虽然车也摇晃,倒是不似袁明珠那般昏昏欲睡。 临近年末,虽然没到日头高企,但街上也已人流如织,纷杂的人声从车外传来,车子却似乎慢了下来,且有渐行渐止的趋势,最后彻底停下。 明斛家的倾身向外问道:“怎么不走了?” 车夫回道:“前头路堵了,走不过去了。” 明斛家的无奈道:“出了什么事?”边问边撩了车帘。 只见外头人潮拥挤,入眼全是人,把本来就不甚宽的大街堵得水泄不通。 她看了看四周的建筑,认出此处是织锦坊,从这里去箭子巷,这条路是必经之路,想要绕行都无路可走。 事已至此,着急也没用,明斛家的只得坐回车厢里等待路通了再走。 骡车车厢不隔音,陆续有路人的交谈声传出来,让她知道前头发生了车祸,伤者是个年轻的公子。 兵部在此处的一处仓库的后头,屋顶的积雪融化的雪水被腐烂的树叶堵住了,在屋顶结成冰,今早冰水积满了又恰逢融化,滑落了下来。 就如此巧合,正巧一辆马车经过,不偏不倚的砸在马身上,那马受了惊。 “那马车墨绿色的围布,上头镶着螺钿,包着银角,丝绦的穗子……。” 明斛家的听着略觉耳熟,这说的有些像他们府上的马车,那马车平日里公子在使用。 血腥味弥散在口腔中,那是明斛家的咬烂了舌头。 她此刻只恨不得马上昏过去,不想听到外头的声音,偏口舌的疼痛和吸进肺里清冷的空气都让她保持着清醒。 只祈祷这些只是巧合。 声音持续传来传来,打破她逃避现实的幻想,“那两匹马可真是好马,当坐骑都行,用来拉车可惜了,……。” 远处巷子里,谁家在办丧事,丧乐声时断时续的顺着风吹过来。 明斛家的如坠冰窟,只觉周身冰寒,牙齿发出磕碰的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