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海殇_45.彷徨的内心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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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45.彷徨的内心 (第1/2页)

    子夜时分,首辅要留我住宿,我却坚持拒绝了,名义上我要尽快赶回山东,实际上却是不想面对他不经意间的盘问。对生死大事,即使强如张居正这样的大明一相,也难以真正坦然面对,这也是人之常情吧。

    出门,上马,在首辅大院管事的注视下一蹬马刺,马儿稀溜溜一声长嘶,我一拽缰绳,扭头向着东面下去了。一路上,耳边的风就像瀑布的激流,不断的灌进我的领口,迎面打得我有些呼吸困难。我略微低了低头,用嘴深深呼吸了两口,又吐出一口浊气。刚才在首辅府中的一幕幕又重现在我的眼前。

    张居正得知了自己的宿命,虽然并无确凿证据,但是自家知自家事,首辅大人比谁都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,所以他知道,我所说的话绝非虚言。看得出,有好几次他都用言语试探,看是否有破解之法,而我都没有正面回答——这没法回答!一个人的寿命,要怎么去改变呢?我不是司生的南斗,也不是司死的北斗,更不是朱笔写阳寿的阎罗王,在这件事上,我什么也做不了,什么也做不到。

    我知道,历史上的张居正最大的败笔,在于没有培养一个合格的接班人,或许,他培养了很多盟友,但严格意义上讲,都不能算是撑起一片天空、继承他遗志的正主。所以他死后不久,他所建立的“理想国”就那么分崩离析了。当明神宗用他积攒下的一点家底打完万历三大征,明朝实际上已经回光返照。有人说明朝不是亡于清军入关,我完全同意这个说法。

    因为,明朝根本就是死在自己手上!如果不是一代一代的明朝君王比赛着昏庸,如果不是明神宗这个神人主动破弃了张居正变法——这一根明朝最后的稻草,又怎么会被风起云涌的民变拖垮?泱泱大国,又怎么会败给靠着一本《三国演义》夺取天下的女真鞑子?

    可怜张居正一世英明,却因为没有合格继志者,让好端端的一针生长剂,却变成了明朝的最后一剂强心针。实在是可怜!可悲!可叹!

    突然好想喝一口酒!自古圣贤皆寂寞,唯有饮者留其名。记得上杉谦信死前曾写绝命诗道:一期荣华一杯酒,四十九年一睡间。生不知死亦不知,一切只是如梦中。我此刻的心情突然像极了这首诗的所言,感叹万千,却苦于没有出路啊!

    脑海中浮现起想起张居正愤懑的表情,我的心里一下子感到无限的彷徨。甚至希望马儿奔跑的这条路,永远不要有尽头,就这样,直到地老天荒!

    然而,路总是要走到头的,虽然地球是圆的,但是目的地却就在不远的前方。靠着首辅文牒出了城,来到城外五里外的土地庙,与不悔和九鬼政孝一行汇合。我们继续扬鞭策马,准备连夜赶往蓟州。

    到了蓟州城已然是黎明时分,我们一路过了燕郊,赶过三河,过了兵马庄,一路向着东北,经过西关,便来到了蓟州城的西城门。我们沿着东西马路,直奔戚继光戚都督位于盘山脚下的别院而去。

    来这里其实没有别的目的,就是把我与张居正的谈话告诉戚继光,并问问他的打算。

    进了戚家别院,不用通禀,我随着管家直奔内堂。

    进门后,戚继光坐在主座,左右各坐着一个年轻人。左边下首是一个三十多岁、将近四十的汉子,皮肤粗糙,满脸伤疤,眼神里透着精悍之气;右首下的人更年轻一些,看起来年龄三十上下,眼神灵动活泼,充满朝气。一看二人便都是军中战将,骁勇精干。

    我带着不悔和九鬼政孝进了大堂,戚都督见了我,哈哈大笑道:“来来来!启蓝,我给你介绍两个人!”

    我笑着对戚继光拱手行礼,唤道:“都督!”而后又对着两个陌生人拱手为礼。

    戚继光笑着指了指左手边的中年汉子,笑道:“这位是台州卫指挥佥事陈大成!”又指了指右手边的年轻人,尚未开口,那年轻的汉子自己抢着道:“我是朱钰!弟兄们都管我叫朱先锋!”

    说着跳了起来,过来拉住我的胳膊道:“你是孙启蓝吧!大帅一直说你,终于见到活人了!”

    我一时间居然有些汗颜,这卿也太热情了。可能是人类文明进程不断革新的原因,到了现代,人们已经熟悉了一套人与人之间距离的规则,每个人都戴着厚厚的面具。像这样发自肺腑的交流方式,一时间让人难以接受,但熟悉了之后却又十分亲切。

    我想跟他握握手,突然想起现在不流行这个,便抬手也拍了拍他的胳膊道:“我正是那个活的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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